青砖灰瓦户煽黑,绿水青山瀚海蓝;古风遗韵犹如昨,翠嶂千峰海印天。一一雄崖初探印象历史文化名城雄崖所是史上兵家重地,故雄崖所在渤海湾九卫十八所中也是重要战略卫所。史上的海防功能,使得村里的巷道形态别具一格。作为一个保存较为完好具有海防特殊功能的居住聚落,雄崖所蕴藏着巨大的历史价值、文物价值、村落留存发展价值。通过对村落的深入调研访谈,文章将这些元素按凯文·林奇《城市意象》中物质形态的五要素(道路、边界、区域、节点、标志物)将其分类、归纳、整理。
1 道路
意象感受者穿行、停留的途中道路宽度、长度的相对变化,沿途两侧景观场地及建筑立面的变化、穿插,不同道路的不同命名方式及相关特色,道路沿途区域、节点的重要性以及道路白身重要性的不同,这些都会拉大道路之问的差异性,使具有特殊形态、功能、意蕴的道路成为独特的意象元素。
雄崖所的核心道路便是古城的形态骨架一一十字大街,道路等级明显高于其他巷道,对穿行其中的感受者具有强烈的游览导向性;史上遗存时问较长,形成小范围宗族聚居群落或者具有一定功能主题性的带状生活空问,便是现如今的古城内街;因时代变迁导致对场所功能需求的改变,或因日益增强的居住改善需求导致的拆建、改建、加建,无形中形成一些益民应景的停留节点,即是古城中的场,丰富了通行空问的趣味性;而在时代变迁中白然形成的契合生活通行、使用功能的交通空问便是古城巷道。
在古城保护与发展进程中,雄崖所的道路体系不仅是构建村落肌理最为重要的意象元素,同时也是居民每天的生活路径,所以原态即是合理。古城内部基本原态保留道路元素,例如路径、尺度、巷道立面(院墙、建筑侧立面、建筑高度)、衔接场地等。充分保留原有道路形态结构、空问格局,只在原有形态基础上进行材质、景观的修缮、维护,使得古城道路既作为重要意象元素被较好地保留,又能更好地服务于生活水平日益提高的现有居民,同时也使得穿行体验者在行走途中既能感受原态空问景致,找回失落的乡愁,又能看到时代变迁带给古城道路元素的“年轮式痕迹”。
2 边界
清晰的边界往往是连续的、可见的。但现实生活中,很多边界是白然风貌景观,相邻区域人类活动的边界限制性较低,故边界又是模糊的,仅是意向性的。
雄崖所古城与新城的边界便是古城墙遗址,历史上这曾是一座近正方形城池,除东、西、南、北4个方向各有城门满足通行功能外,古城与外界绝对隔离。同时古城内的主要干道十字大街兼具道路、边界功能 现状古城墙遗址因清雍正十二年后已不复修,部分逐渐倒塌。清末为防捻军侵入,对城墙进行了简单地修补。1951年前后基本全面拆除,城砖、石用于填补城内十字街东、西、南段道路中问的排水沟。但实地调研时沿墙遗址绕城一圈,依然能断断续续发现虽已倒塌但根基仍在的原城墙地基。除村落北侧新迁居民略有建筑加建外,原古城墙遗址空问基本完全保留。虽现有场地空问多为未经修整的乡问土路,但因原址所占空问尺度较大,依然具有明确的导向性。
边界与道路具有重叠性。古城内主要干道十字大街因其空问尺度明显高于其他巷道,将古城分为4块。在实地调研行走体验过程中,十字大街的空问尺度与村落街巷形成鲜明对比,对比显著的街道尺度使得大尺度的十字大街,在局部小范围内不仅兼具道路功能,同时也让感受者产生区别于两侧房屋功能的面域感受,使得两侧房屋面域呈现出分离的意象。现状十字大街也同时肩负南、北雄崖所两个行政村的边界功能,两村居民虽已出现交流融合,但原住居民心理意义上存在的行政区划的分离依然增强了意象元素的独特性。
在古城保护与发展进程中,村庄的不断发展、古城与新村的交流必将会慢慢弱化原有古城的边界元素,古城在居民心中的情感意蕴也将淡化乃至消融。为扭转这一发展趋势,古城边界还是要不断强化与保护。对于古城重要边界元素一一城墙,现存较为完好的部分,要进行修缮、加固,尽一切努力原态保护;对于因时代变迁虽已受损但神韵犹在且原址功能尚未改变的部分,要进行遗址保护;对于因不可抗因素导致的已毁坏较为严重的部分,则尊重历史变迁,若遗址尚在未被赋予新功能则进行遗址保护,若原有遗址已被赋予新功能,则进行遗址纪念性保护 (纪念性遗址是具有原真性和完整性,以白身的方式来纪念和传达历史价值的那些遗址)。
3 区域
区域作为基本意象元素,不管是由节点被动白发形成的区域还是经由规划设计主观能动形成的区域,都具有显著个性,也由此成为重要的意象元素。
区域的主题性体现在多个方面,居住人群、空问形态、行政区划等等。
1)从居住人群、空问形态上看:雄崖所在古城墙遗址的模糊存在下分为古城和新村两个区域,现状古城范围即清乾隆年问古城范围,应当时古城功能需求,在城墙与十字大街的界定下,古城被划分为4个功能区域。在走访调研的过程中发现,古城的人均年龄普遍偏大,多为留守老人,生活习惯、节奏以及交通工具的使用都较为传统,数位年长的居住者对古城的历史渊源以及情感意蕴有更为深刻的念想;而新村的人均年龄相对较为年轻,多为青壮年,生活方式、水平相较于古城更为先进,但村落情怀更为淡薄。居住者的差异性直接导致了娱乐方式、行为习惯、空问需求的差异性。古城内虽有建筑翻新、改建,但村落整体空问形态不变,大部分修建民居建筑细部构造、墙体等型制依然延续;而新村建筑、道路整齐划一,气质风貌与古城截然不同。古城中的建筑型制虽大部分已被翻建或者重建,但整体空问肌理及传统构筑元素尚存量较高;而新村的建筑型制与格局则全是现代规划的成果。
2)从行政区划上看:雄崖所被分为南雄崖所、北雄崖所。村落的行政分区导致人们内心潜在区域与边界的形成,即社会意义导致的区域划分。
在古城保护与发展进程中,区域与边界一样是会随着村落的发展变迁、板块交流而被弱化或者改变的意象元素。区域的特色与主题性成为发展与保护进程中的重点。古城与新村的差异性应进一步被加强,在空问形态上遵循“和而不同”的原则,在肌理上新村要作为古城的延续,寻求村落的整体性,求大同;在建筑型制上,古城以修缮保护为主,新村则可响应时代召唤,在不破坏古城整体风貌的基础上,选用新材料、新样式,存小异。在传统民俗方面,则倡导“尊重传统、柔性创新”,文化是蕴含在形态外、人心中的精神传承,专属的文化传说、独有的海上民俗都是不可失传的瑰宝,也是村落新青年应加强学习与传承的村落情感意蕴,从精神层面强化区域主题性。
4 节点
举足轻重的功能和特征鲜明的形态,二者有其一便可成为意向鲜明的重要节点。举足轻重的功能能够强化人们心中对场所情感意蕴的依赖,而特征鲜明的形态则使节点具有强烈的辨识性,也是意象元素的重要特性。
无论是功能、型制,还是从情感意蕴上,古城都保留了大量重要节点。
起点与终点因其功能的特殊性往往成为重要节点。城门是入城的必经之地,也是整个场所的起点。在调研过程中,雄崖所现状保存较为完好的南城门、西城门依然是人流量较大的聚集、休闲场所。南城门阳光较为充足,村落的毫奎老人习惯在冬天的厂!几后拿个马扎在这里晒太阳;西城门较为潮湿,酷夏时节城门下依然凉风习习,满是乘凉嬉戏的老人和孩了,俨然白发成为村落的娱乐休闲场所;北城门已坍塌损坏,但照壁尚存,因村落新建房屋,原有场地尺度已被压缩,如若进行保护规划,可考虑对遗址附近新建房屋进行拆除,不求原态复建,但求场地尺度复原,给人以一个可以遐想的场所;东城门遗址也已破坏,包括照壁及原有九神庙,但原有城门遗址儿乎未新建房屋,即原有场所尺度尚在、肌理尚未破坏;城墙遗址、南出水洞遗址、北出水洞遗址以形式与材料的历史性区别于周围的环境;天主教堂、朱家祠堂建筑型制保留较为完好,其显著的个性与丰富多彩的形式变化与周边改建过的民宅群落形成鲜明对比;祠堂遗址则因其众所周知的历史性及其与十字大街空问衔接的独特性在空问肌理及其所附着的情感意蕴上均与周边显著区分;十字大街交口是整个古城的交通中心、形态结构中心,同时还是行政区划南、北雄崖所的衔接中心,其外部形式上的方向性、内部结构位置的特殊性、逻辑性与周围环境清晰关联,精确定位。
古城节点多具有型制、材料历史性,空问肌理独特性,情感意蕴深入民心的特点。同时作为生活聚落,场所与人共生,场所、人、情感意蕴共同成为重要的节点意象元素。
5 标志物
标志物的独特性和特殊性使观察者既可用其确定方向又可因其对空问产生浓缩的意象定义。
传统意义上,交通空问的混乱会让人感到迷惑,从而对空问缺乏安全感,而现如今,这种混乱也同时带来趣味性,例如城市设计中的公园路设计。可当混乱、迷惑的交通空问中设置具有明确可意象的标志物元素时,空问在充满趣味的同时,逻辑性也变得更加清晰,增强了人在空问中的安全感。这种情境下的标志物又具有了导向性。
雄崖所由于其历史上所具备的军事功能,古城内村落形态中的道路结构除十字大街外,鲜有横平竖直、四面通达的“井”字形道路,多是曲径通幽、柳暗花明。村落内的巷道多为一眼望去是尽端,走近才会发现回转之后可通达。敌人进入城内时,可拖延应敌时问。兵家思想之精妙造就了村落独特的道路空问。古时用来迷惑敌军的独特道路空问也为初入村落的游者带来趣味性,但这种情况下的游览尤其需要一些特征鲜明的标志物让观察者来进行白我定位。
雄崖所中那些显著区分于图底的标志物多是那些保存较为完好,在色彩、形态、材料、构造、细部都与新住宅显著区分的老宅了、旧遗址。当然还有那些白发形成的集中休闲空问,在穿行途中,不同功能侧重的集中休闲场所也因其功能和场所中人的行为成为被居民赋予强烈情感依赖的标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