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认为从行为层面上来看,动心与不动心体现在大勇与小勇之分。公孙丑追问孟子不动心的方法,孟子以大小勇之分进行解释。可见勇与心之间含义甚密。“勋,气也,从力南声……气之所至,力亦至焉;心之所至,气乃至焉。故古文勇从心。”(《说文解字》)故而勇由心所发。倘若“抚剑疾视”,曰“彼恶敢当我哉!" (《孟子公孙丑上》)这并非心性的勇,只是血气方刚的小勇。反之当生命与正义相违背时“舍生而取义者”才是真正义理自然的大勇。
具体来说,孟子在文中区分了三种勇,分别是:北宫黝之勇、梦施舍之勇、曾子之勇。三种勇的表现方式不同,层次不同。首先,北宫黝之勇。“故握剑锋以离北宫子,司马蒯姜,不使应敌,操其W,招其末,则庸人能以制胜”。(《淮南子·主术训》)这里的北宫子实指北宫黝,是齐国有名的勇士。南淮子将北宫黝的勇称作庸人制胜之勇。这种勇的关键之处在于“必胜”,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蜀道难》)的气度。孟子将此种勇视作感情冲动或血气所发的小勇,其培养的方法是尖刃刺身而不抖,锐器戳目而不转,但是若被当众羞辱必定以此为耻,奋起反抗,将刺杀一国之君与刺杀卑鄙者一视同仁。这种庸人的鲁夫之勇固然可贵,但也只是培养勇的第一阶段。因为它只与血气有关,而且极易受情感冲动的影响,自然无法达到不动心的境界。第二,孟施舍之勇:“视不胜犹胜也;量敌而后进,虑胜而后会,是畏三军者也。舍岂能为必胜哉?能无惧而已矣。”《孟子·公孙丑上》)也就是说孟施舍在两军交战的过程中,其战虽不胜,但也无所畏惧,亦指上文朱熹释不动心之“无惧”。“惧,恐也。”(《说文解字》)是指内心的害怕,畏惧或者疑虑。《素问·上古天真篇》有言:“愚智贤不肖,不惧于物”。这里的惧指的就是动心或者动情。因此孟施舍培养勇的关键在于内心的无惧与不动情。不动心时无所畏惧,无所畏惧故而不动心。那么,北宫黝与孟施舍养勇的不同之处是什么?“孟施舍似曾子,北宫黝似子夏。夫二子之勇,未知其孰贤,要点、然而孟施舍守约也。”lunwenbox.com
(1)《孟子公孙丑上》)约,朱熹解释为“要”,即重点,意思是孟施舍相比北宫黝而言更能掌握不动心的要点动心的要点在于“反求诸己”而不是“笃信圣人”。的无条件追寻,是向外寻求不动心的方式。反之,“笃信圣人”。孟子认为不是对外界圣明“反求诸己”是从自身出发向人性的根源处探索培养不动心的方法。在这里,人内心深存“仁义礼智”的四端,故而孟施舍比北宫黝更得不动心的要点。最后,是勇的最高层次即曾子之勇。曾子对子襄说:“子好勇乎?吾尝闻大勇于夫子矣: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孟子公孙丑上》)在这里反是自我反省的意思。缩,朱熹解释为:“直也”。竖直之直,后来引申为正直的直。褐宽博,“褐,毛布。宽博,宽大之衣,贱者之服。”
(2)(《四书章句集注》)惴,使动用法,意思是使“褐宽博”惴惴不安。所以上句可理解为:自我反思没有正义,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在褐宽博等卑贱人的面前我也不会使其惴惴不安。lunwenbox.com反之,“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同上)意思是自我反思,正义在我这里,纵使千军万马,我也会所向披靡,勇往直前。因此曾子的勇是由外向内更深一层的反思,即思维的自我意识。正是由于自我意识的存在,人才与动物相异。动物生存而人思考,思维的自我意识是由人心中所存的义理而牵动,义理类似于西方哲学所说的理性一一Rational Knowledge。孟子认为:义理是由人本身所固有的四端所发。
如此来说,孟子将勇分为三种不同层次。一者,北宫黝的鲁夫之勇,虽坚韧但仅仅是向外所求的血气之勇。二者,孟施舍之勇,力求内心的无惧。于此,勇己从北宫黝的向外所求转向内心的研究。三者,曾子之勇,不仅要向内诉求还要求自我意识的存在。除养勇之外,孟子进而提出了养气的重要学说一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本文由中国论文平台网提供,如有更多需要,可登陆http://www.lunwenbox.com 咨询客服。)